秋辞宫瑜子。

备考,随缘更
中途岛缺淡水,故尝试写文。

Chapter Ⅱ 承合




  

  是分宜吗?夏言不禁一怔,这个下意识的称呼令他有些不自在。

  难道自己这么快就把上辈子对教训给忘了(一部分)?居然还对严嵩有所期望?

  不过,抛开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可能确实得去找严嵩一趟。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严嵩在自家的床上醒来,仍然没有理清现状。

  他分明是记得,是自己利用嘉靖并不想收复河套的心思,与陆炳合谋构陷夏言结交封疆,怎么能在这里……

  

  所以,也有可能是自己回到了过去?

  但是年龄对不上。

  如果同时发生了——两个人都回到过去?这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也没法解释夏言为什么是首辅——那怎么也是嘉靖十五年的事了。还是说,时间和年龄并不完全对应?

  

  哦,年龄的事先放一放,现在是在哪个时间点?议复河套?自己贪污被盯上?香叶冠事件?对,他记得今天嘉靖是因为得到白鹿才上朝的,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他很快发现自己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也是,那会儿他全心全意地盯着首辅的位子,哪有心思管什么白鹿呀白兔呀白乌龟的。

  严嵩感觉思维进入了死胡同,并且就目前看来一时半会出不去。

  

  这时门外通报夏首辅来访。

  他当然没法不让人进来,职位差距摆在这里呢。

  尽管他百分百肯定夏言绝不会去贿赂守门人员再跑到自己床边大哭一阵直到自己肯起床见人的。

  或许是来交换信息的,也不一定是兴师问罪,对吧?

  

  于是夏言顺利地来到严嵩床边,先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几句好——一是社交礼节,二十掩人耳目。

  说句实话,水平真不怎么样,听起来就很刻意。严嵩心里默想。

  不过他也同意的是,死而复生确实是个新鲜话题,没经验很正常。

  

  把下人屏退后,二人才进入正题。

  “严次辅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次辅?哦,他想起来点了,如果是回到过去,那也在香叶冠事件之后了。

  话说回来,你也知道我晕倒的事吧,这个开场白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前两天吧。”他嘟囔着。

  “应该更早些才对。”夏言的表情有点令人捉摸不透。

  什么才对……

  见严嵩还没回过神来,夏言看起来有点失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当初是否真的是被面前的人斗倒的。

  这也在情理之中吧,考虑到自己也是花了点时间才接受并且,好像严世蕃现在不在。那么凭严嵩自己,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严世蕃:大明十三省都在——

  “什么叫’更早些’?你明明就是今天才……”严嵩欲言又止。

  事情明显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严嵩头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讲真,京华大雨的那几天他都未曾如此紧张过。

  后来就没话可说了,直性子的夏言不擅长找话题,被整懵了的严嵩也一时想不出可说的。

  

  看来和自己猜的不太一样,这个严嵩是从之前延续下来的,不是过去的那个。

  夏言一边离开一边思索。

  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情感,夏言没把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如何面对害死自己的仇人无据可考,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他倒想说天凉好个秋,只可惜时间又不太对。

  那就拭目以待吧。

  

  望着夏言离去的背影,严嵩感到思绪比以前更乱了。

  神不神鬼不鬼的,是在嘉靖手下做首辅都会变成这个鬼样子还是别的什么。

  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可能是他和夏言需要共同面对一个棘手的敌人了。

  共同,好久没有把这个词用在他们之间了。

  香叶冠事件之后,夏言就没叫过自己分宜了。以前不管普遍习惯如何,夏言总喜欢这么叫自己。

  他忽然有些向往过去了。

  不怕谁笑话,这个想法是绝对真实存在的。

  

  

  该说是嘉靖最爱的还是修道。

  前几日才为了白鹿要去告庙,现在又打算把之前的一件事“扩而充之”。

  哪件事呢?香叶冠的事。

  怎么“扩而充之”呢?要给所有的大臣都发一顶。

  这令时任礼部尚书的徐阶甚是头疼。

  嘉靖好以议礼来操纵臣下,分开祭天地也好,孝烈皇后入宗庙也罢,说到底……唉,搞得礼部尚书都有“首辅预备役”的名声了,什么大事小事嘉靖都要来“关切”一下。

  当然他也只能顺着办,文渊阁的太师椅,西苑的树都是教训,在为被严嵩陷害的师相报仇之前……

  

  等会儿,谁陷害了谁?

  他早朝时不是还看见了……应该没错吧?

  

  徐阶感到自己的记忆被什么东西给篡改了。

  他不是很确定,他是之前发生的种种事件的亲历者,还专门化装成平民跑到西市亲眼目睹的那种,这些记忆本不该出错的——这么用词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总有一些事出错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

  他望了望案上的嘉靖给的小纸条。

  香叶冠,又是香叶冠!还是沉睡香叶冠吗?哦,是的,还是所有人都要有一顶——

  愈演愈烈了!

  这次打算赶走谁呢?所有不肯服从的人吗?读那么多圣贤书,难道就是冲着被你凌辱来的?不就是仗着君权神授,但凡谁想做点事都要给扒去一层皮!

  反正他得忍,之前是为了复仇大计,现在……他得静观其变。

  

  徐阶随手将一团纸丢在地上,他现在需要静静。

  打心眼里他希望那个站在首辅位置上的是他老师,如假包换的本人,不是什么阴灵套了个壳子之类的。

  果真是贵溪,他就恨不得立刻马上跑过去畅叙幽情,要好好交流一下应该怎么对付严党。

  还有就是,决不能再心软了,门也得看好了,收钱就放人的门卫必须换掉才对。尽管这没怪到点上,徐阶也不想留下但凡一丝的可能性。说他太过激动了就说吧,他更想抓住实际而不是名声。

  

  当然,抓重点的话,还是——

  门外传严次辅来访。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徐阶忍不住往地上丢了一个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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